两人的身体挨得很紧，小晚把右手放在脖子上一下下捏着酸疼的地方，左手则悄然搭在了腰上。
小晚比杨秋高还比杨秋肩膀宽，这一下几乎是半环住了他。
杨秋一点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的注意力全在小晚讲的内容上，不时出声让小晚换地方换力度捏脖子。
小晚就糟糕了，他根本就是分心三用，又要组织逻辑讲课，又要捏脖子，注意力还不可避免地被身体接触所感受到的杨秋的体温与气息所吸引。
小晚捏着捏着，头已经慢慢往下靠，终于搁在了杨秋的肩膀上。
“主人，我好想你……”
小晚轻轻靠在杨秋的肩膀上，低声自语。
杨秋疑惑地“啊？”了一声，“不是昨天你也在，有啥好想的？”
小晚顿了一下，才解释道：“那个，主人，我有时候会不在，那时候我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人孤独寂寞冷地呆着，想着主人。主人，我偶尔来不了，你不会忘记小晚，只记得纳纳吧？”
杨秋笑了起来，摸了摸小晚的脑袋，“想啥呢？我当然都记得了。”
小晚保持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动作，轻声道：“可是我希望主人只记得我。”
他的嘴已经缓缓贴在了肩膀上，仿佛在亲吻，更是向着杨秋的脖子靠近。
杨秋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侧门传来熟悉的车轮滚动声。
纳纳推着银色的小推车进入了餐厅。
他的视线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杨秋，也看见了紧紧贴着他的小晚。
煞气在他眼中一闪而逝，纳纳默不作声地大踏步前来，快速无比地伸出大手，揪住小晚的后颈，将他狠狠从杨秋肩头扯了开来。
小晚也不服输，立刻一个原地打挺跳起来。
这时，纳纳毫不犹豫地低头，用嘴唇吻在了杨秋的肩膀上，还连着亲了好几下。
小晚猛地伸手去拉他，把专注于亲肩膀的纳纳拉得一个踉跄。
纳纳伸手格住小晚的直拳。
两人差点当场打起来，杨秋在旁边说了声“住手！”。
两位男仆才悻悻放手。
纳纳眼睛有些发红，声音低沉道：“主人，刚才我发现小晚把主人肩膀弄脏了，我抓紧时间消了个毒。”
小晚怒道：“你才脏！”
他刚好离杨秋近一点，扑过去一低头嘴唇就碰在了杨秋的脖子上。
杨秋尴尬死了，主要是小晚长得太像杜天晚了，有种老熟人的感觉，非常尬，他赶紧一个母猪翻身，在沙发上打了个滚避开，结果因为动作太笨拙险些整个人都滚到了地上。
要不是纳纳抢先往前踏了一步，抱住他的腰把他托起来，他就真成滚地葫芦了。
杨秋一阵天旋地转，稳定下来时已经被纳纳稳稳抱在了怀里。
小晚气得要命，但他不愿对杨秋生气，先是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恢复成可怜的样子，双手一把搂住杨秋没被抱住的半边身体，委委屈屈道：“主人，为什么你可以让他给你消毒，我给你消毒你就躲开呀。”
两个男人都比杨秋要高，身体还宽阔，几乎是密不透风地一人一半把杨秋给环在了里面。
两人温暖的气息熨帖着他，想要紧抱又不敢太用力，只是把他像朵娇花一样捧着。小晚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右手，纳纳一手环住他的脊背，另一只手却是捞着他的臀。
杨秋感觉自己被纳纳面对面抱住，身后却还紧紧贴着一个小晚，尴尬得要命，连声道：“放开我，我不是你们用来搞竞争的工具！”
他终于被松了开来。
但小晚与纳纳却有些红了脸，就算松开，眼神也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主人，”纳纳抢先一步走上前，蹲下身，用极尽温柔的、让人不易产生反感的声音道，“刚才让您受惊了，胳膊也被人抓疼了吧？我这就帮您缓解一下疼痛。”
说着，他仰起头，侧过脸，又亲在了杨秋的胳膊上。
小晚眼神中瞬间弥漫杀气，他嘴里说着“主人您这里也被人摸脏了，我来消个毒”，人已经伏低了身子，用嘴向臀部凑过去。
纳纳毫不犹豫地一抱杨秋把他拉开，“主人小心，他要偷袭你。”
这场闹剧终究以纳纳提示“菜快放凉了”而告终。
吃完饭，杨秋再次提出要问一些商业上的问题。
书房中，两位男仆悉心解答，纳纳仗着对书房的熟悉，不时取出书架上的书，念出其中的文字作为佐证。
直到钟声再次敲响，
……
“爸，妈，我要留在这里写论文准备申硕，过年就不回老家了啊。”
“……嗯，好，我会提前买好菜，会多吃青菜的，不用担心，大城市里怎么会过年买不到菜，最多比较贵。”
“呃，女朋友真找不到，我也不喜欢女的……嗯……嗯……唉……”
“爸妈你们过年要用钱吧，我还是先把钱汇回去一部分……呃，行吧，总之有事赶紧跟我说……”
一个微信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还是关心，叮嘱，以及例行的催婚。
杨秋解释，他们也不接受，在电话里也念叨了很久很久。
但在钱的问题上，爸妈依旧坚持让他自己留着，不要考虑爸妈用啥的问题，问就是家里种的地足够活着就行了。
房地产不景气，爸妈现在都没在外面打工了，只能回老家种田，收入自然非常微薄。
杨秋放下电话，依旧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生活就是这样不容易。
天色已晚，他默默地点了灯，继续投入到新的研究之中。
直到1月28日除夕之夜，他都守在自己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着。
……
“我发现，你这人是真有本事。”
杜天晚坐在海华大楼的二十层，翘着脚，“都快三个月了，你居然就真的守了杨秋三个月，我刚才从楼下上来，看见你们这栋楼里陈设都变了，职工的工作方式也改了，现在已经全部变成在这边配合你进行远程联络，处理集团的全球工作。佩服佩服。”
“只是为了人在这边的时候方便点，我也不是每天都在汶市，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晚上在罢了。”黎云期平静地说着，“现在才白天，来找我做什么？你不是除了晚上去那边陪杨秋之外，平时看到我就想干架吗？怎么？皮痒了又想找我练练？”
杜天晚危险地眯起双眼，“你以为我晚上就不想揍你了？每当晚上看到你这混蛋搁那哄骗杨秋，我都想把你给直接宰了。”
黎云期一点也没有被触动，“哦，但是杨秋现在需要我。”
杜天晚不服道：“他现在也一样需要我。如果没有你，我陪着他，照样能够让他心情变好。”
黎云期沉默。
杜天晚呵呵一笑：“说不出话了？说真的，你退出吧，有我陪杨秋就可以了。”
黎云期的眼神骤然充满森然冷意，他缓缓道：“没有我，你想都不要想去那里，再废话，以后都别想以小晚的身份出现。”
杜天晚也感受到了这股寒意，他摆了摆手道：“好啦，我知道的，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话说，我是来请假的，你记得跟杨秋说我状态不稳定，过年期间会被年兽吃掉，过完年才会吐出来，叫他不要担心，我过完年就回来啊。呃，你别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我，实际上就是过年至少要回杜家过，我也没法子啊，唉。我妈还在杜家呢。杜仲集团的股份我已经拿了一大半，但还是得偶尔在杜家那边做个样子。毕竟，又不是什么世家子弟能够像你那样对自己家族下那种狠手的。”
黎云期的神情恢复了正常，再度用平静的语气道：“对，我现在已经彻底与黎家切割，无论是我的企业，还是我的资产都是如此，相反，黎家现在反过来要依靠我。只是那些老东西还不愿意承认这点，还想要继续影响我，真是可笑。”
杜天晚耸了耸肩，“你确实够狠。好了，我走了，记得帮我带话。”
除夕之夜，在冰冷的出租房内睡去。
又一次听到钟声醒来。
杨秋揉了揉眼睛，他站在大门边，而纳纳就守候在门口。
他的目光逡巡了一下，发现小晚不在。
“小晚呢？”
纳纳的神色明显有些不愉快，他说：“主人怎么一来就问小晚，小晚不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年兽吃了。”
“……还有这种设定？”
杨秋只是吐槽了一下，并未深究，“行吧，有你在就行。”
他伸了个懒腰，抬起脚，任由纳纳帮他换鞋换衣。
这句话似乎让纳纳颇为高兴，嘴角忍不住有些笑意。
还没吃饭，杨秋就让纳纳赶紧帮自己按摩。
他今天一整天都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身体都快麻痹了。
“主人肌肉好僵硬，是不是又忙了一天？”纳纳用胳膊肘抵着他脊柱两侧的肌肉，打着圈按摩几个穴位点。
“嗯哼……”杨秋懒得一匹，用哼唧代替回答。
纳纳的按摩可不是简单的按按就完事，而是按照中医的疗法去针对性地治疗，按到点的时候是很酸痛的，按完之后也会感觉非常通畅，一些老毛病都会缓解许多，甚至颈椎和腰椎的疼痛都好久没有发作过了，杨秋觉得比一般的力大砖飞的盲人按摩好多了。
“主人，今晚是除夕之夜，喜欢纳纳陪你过年吗？”
纳纳目光闪闪，有些期待地望着杨秋。
“还好吧，也没办法，毕竟回老家浪费时间。”
杨秋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