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ooc

*预计8w字中篇

*HE*烧脑预警

*主鑫我&霖我

*勿上升正主

“小周，刚刚那人谁啊。”陶欣颐走后，一同在做整理工作的同行突然过来问我。

“一个客户，在我这买过幅画。”我回答她。

“哦，那没事儿了。”她这么说着，又笑笑向我解释，“我刚刚听你叫陶老师，还以为她就是陶稚元。”

回到画廊已经两点多，我给自己放了假躺在起居室的小床上，这个当口却接到纪予舟的电话。

“拍卖还顺利吗？”他问我。

“还行。”我说。

“游思铭又给你写了封信。”

过了二十几分钟我就听到纪予舟在后门口摁喇叭，我起身给他开门邀请他进屋坐坐，从柜子里摸出旺仔递过去。

接着我们便齐齐地安静下来。我拆开游思铭的信件，而他在我书桌旁闲坐，翻开一本书。

“《Miss you》。”他口中喃喃，轻声复诵书名。我抬眼看他手上的物件，原来是那本讲述耶和华的小书，前些日子闲着没事干我时常翻阅它，此时书签夹在宙斯与耶和华的纷争里，重生于文艺复兴的宙斯，和诞生在中世纪的至尊之神耶和华。

“世界是一场巨大的荒芜，人间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对于身处人间的所有灵魂而言，耶和华本身无需信仰……”纪予舟的声音响在起居室狭小空间里，“……上帝才是所有苦难的始作俑者。”

这是这本书最开始的几行文字。

“朋友送的。”他的目光与我的目光交叠，我笑笑，说这样一句话。

而纪予舟将书本翻转观察。“是什么意思呢？这个书名？”他对我说，“《Miss you》，是代表思念，错过，还是失去？”他的目光灼灼，这一秒钟望向我，似是要敦促我作思考。而我低头又微笑，回答说我不知道。

下一秒钟他转而也笑开。“真奇怪。”他对我说，“一本讲宗教和神话的书，书名是Miss you。”

他下午还有课，坐了会儿就走了，我低头看游思铭的信纸，才想起自己写给他的回信尚未完稿。

“周与归小姐敬启。”是游思铭一贯的开头。

“上一封信中我讲过天庭与堕天使的那场战争。你没有给我回信，或许是我的文字有幸能够给你带来思考。这样说可能太过自负，但我情愿相信你是因为这个才没回我信，而不是不感兴趣。

“我忘记有没有对你讲过，堕天使的队伍一共有九位，昔拉是第三堕天使，撒旦是第二堕天使，剩下的七位，分别是切茜娅、撒斯姆、亚伯罕、帛戈、番尼、玛伊雅弥，以及最后的第九堕天使，贲薨。它们在堕天使的队伍里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在这个并非非黑即白的世界里施行着自己的价值标准。

“这是九个危险而高贵的灵魂。而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是，关于第八堕天使，玛伊雅弥。作为弥漫天使的它擅长以谎言行骗术，同时它也是所有堕天使中最神秘的一位，在典籍中几乎找不到关于它的记载。

“我总在想，这是否也是他高明的骗术在作祟？”游思铭在信中提出这样的思索。

画展开了一周，我实在是累极，索性发出公告给自己放几天假，在画廊里睡到天昏地暗。做了无数个梦，我在轮番的梦境中无止息下坠，又在下坠的海洋里伸手抓住一抹光点。

是纪予舟。

可是好像又不是纪予舟。梦里的人没有面庞，周身气质和纪予舟不甚相同，然而梦里的我确实称呼他为纪予舟。或者更准确些，我称呼他为予舟，太亲昵的称呼，原本不应该出现的。

又是为什么呢，出现这样的梦境。

游思铭这次的信没有上次长，我猜是因为关于这位弥漫天使的记述实在太少。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坐到书桌前开始接续我未完成的回信，桌上翻开着那本未知作者的《Miss you》。

“玛伊雅弥的谎言之术看似毫无用处，可我却觉得这是世人太过看轻它的缘故。”我在回信里对他讲，“就像在生活里，一个团队总要有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在一些必要的时刻作巧妙的伪装，来确保工作的顺利进行。”

“这不是骗术或谎言，它或许更应该被称作某种自我保护的手段。”我在纸上写下这样的文字。恍然之间这些句子给我些莫名的熟悉感，我隐约觉得曾经有人对我讲过这一句话，然而回忆终是徒劳。

下午四点，阳光很好地打在我的书桌，我熔掉一粒金色的蜡粒，在信封印上火漆印。这样好的日光总会让我有出门的欲望，我在这一秒钟福至心灵，骑上自行车前往纪予舟工作的大学。

“我给游思铭的信写完了。”我在大学门口停车，拨通纪予舟的电话。

“好。”他说，“我一会儿来拿。”

“不用了。”我打断他，“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下来拿就好了。”

“或者要我送上来吗，如果你在忙的话。”我又补充这样一句。

“不用了。”

纪予舟急急地拒绝了我的提议，我觉得奇怪，不过也没说什么。不一会儿他就出现在学校门口，我头一回见他和他的学生在同一场景出现，竟也分不出太大差别，原来还是正值青春的年纪。

“我后面没课了，我陪你出去骑车吧。”他拍拍手里推着的山地车，对我发出邀请。

“你这车哪来的？”我一条腿跨上单车表示同意，嘴上还在这样问他。

纪予舟笑了。“问同事借的。”他说。

顺着学校附近的步行街慢慢骑，这会儿正是大学生出校闲逛的高峰，满街都是拿着食物的年轻人，我们穿过热闹的人群，夕阳在身后烈烈地烧过来，纪予舟今天穿白T，落日的光掉下来一块挂在他背上，漂亮的一塌糊涂。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突然回头，这样对我说。

骑车骑了将近半小时，到那里是五点出头，距离闭馆只有不到一小时。面前是很高的建筑，磅礴又有灵气的外形，大门上方的艺术字很有设计感——咏庄蝴蝶艺术馆。

“原本国庆节就想带你来了，但是那天你说要去写生。”纪予舟说。“我觉得你会喜欢的，”他又补充，“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我对他点点头，抬脚跟上。走进艺术馆的大厅我在想，咏庄，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意蕴。这不是地名，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典故，我思前想后，最终只好附会到庄周身上。

是在歌咏庄周的洒脱么？

纪予舟好像来过很多次了，一进门就径直带我拐上顶楼。“我带你看看山。”他对我笑笑，这样说。

可是日照分明不是山城。

我的猜想没有错，果然是人造的假山，依托大楼而建。天光从透明的楼顶洒进来，像给整个场景笼上一层雾色的薄纱，的确漂亮，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蝴蝶艺术馆里会有这样的场景。

“你等一下。”纪予舟说。他冲我笑笑，退后两步，一双手拢在两颊拢成一个圆圆的括弧。

“喂——”他冲着空荡荡的山谷这样呐喊。

“你在干嘛？”我被他逗笑，这样问他。回声从谷底一阵一阵荡过来，我转头看纪予舟，而纪予舟的眼前是山谷风景。

“你快看。”他用下巴指着山谷的方向。

微风轻飘飘地吹，回声仍在场馆游荡，人造的山谷里，蝴蝶只只翻飞舞蹈。

这是真正的蝴蝶山谷。

“好漂亮。”我趴在栏杆边上向下望，谷中栖息的蝴蝶被纪予舟刚刚这一声吼惊起，在光线里翩跹，掀起一阵蝶翼形状的飓风。

我看到蝴蝶的影子打在地面，沥出点点细碎的阳光。生机勃勃的场景，给我带来莫名的熟悉感，却不知为何叫我想到死亡。

“在山谷当中清明的清晨，睁开眼睛之时也是蝶翼在扇动之时，晨雾缭绕中它们通往深夜奔赴死，所以第一缕阳光的到来永远踩着影子的尸身。”脑海中突然迸出几年以前写过的这句话，用在今天这场景，倒也真十分合适的。而我在这一秒钟看向纪予舟，与他四目相对，在捕捉到他眼底一丝笑意时了然。

“《蝴蝶山谷》。”我说。是陶稚元的成名之作，希望与绝望并存的画面。

“是啊，多像啊。”纪予舟像我一样趴上栏杆，说这样一句。我们都笑了，我明白了他如此笃定我会喜欢这里的原因，蝴蝶纷然翩飞，完美复刻画中景物。

“说不定陶稚元也是来这里看过以后才有的灵感。”纪予舟笑着讲了这么一句。

半空中的蝴蝶飞舞盘旋一阵，最终又归于沉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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