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ooc

*预计8w字中篇

*HE*烧脑预警

*主鑫我&霖我

*勿上升正主

“在山谷当中的清明的清晨，睁开眼睛之时也是蝶翼在扇动之时，晨雾缭绕中它们通往生也奔赴死，所以第一缕阳光的到来永远踩着影子的师尸身。”

这是三年多以前，我给一幅画写过的文案。

而那幅画的作者，是陶稚元。

我在这一刻终于想起昔拉画像给我带来熟悉感的原因，原来是因为陶稚元。三年前我和他相识，那时我的画廊刚开张，而他尚未有画作闻名于世，他给我寄过一幅油画，而我为它命名。

蝴蝶山谷。阳光照亮蝶翼，一片又一片，如此美丽而温暖的景象，然而气质却从头到脚充斥着绝望。

是属于陶稚元的绝望。

说是相识，其实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多年他的作品从来以邮寄的形式来到我手中。此刻站在画廊，我和纪予舟合力把昔拉的画像挂在我为它预备的展板上，天光透亮的照进来，把色彩悉数映入眼帘，我盯着这画像发呆，心里在想陶稚元。

“陶稚元。”纪予舟笑了，看到我目光的焦点时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我被他这一声拉回现实，就也对他笑笑。

“是啊，陶稚元。”我说。我没问他究竟从什么地方得到陶稚元这一幅画，没问他是否认识陶稚元，是否知道陶稚元在画坛沉寂这一年的原因，也没问他为什么要将这幅画给我。

我们只是静静地站在画前，保持欣赏的姿态。

只是无言。

次日上午，九点多钟的当口我把画廊的电闸拉开，灯光亮亮地照起来，玻璃移门也开始运作。十点钟，纪予舟的车出现在画廊门口。

我笑笑。朝他招手。

“怎么样，”他也露出微笑的表情向我走来，“第一天上午只有这么点人正常吗？”

“还好。”我说，“一般下午四点以后才是人最多的点。”

“不过今天不一定。”我停顿一下，又讲，“我觉得今天过了中午就会人满为患。”

“那么笃定？”纪予舟朝我眨眨眼睛，这样问我。

“因为有陶稚元的画。”我笑起来，回答他。

堪称神秘的天才画手，三年前因一幅名为蝴蝶山谷的油画而一举成名，一年前又莫名销声匿迹，成为画坛一大奇事。这一年里许多人声称见过他，到头来却发现没人能够讲清他的具体模样，他的性格、他的背景都是谜一样存在，只有他笔下流出的数十件作品能够作为考证的依据，供大众做荒诞的猜想。

这就是陶稚元。以手绘蝴蝶为专攻的陶稚元，被称为本世纪第一位蝴蝶诗人的陶稚元。

有这样的背景在了，这次复出之作的走红几乎是必然之必然。我不知道这次的天使像算不算他改变自己作品主题的初次尝试，不知道他究竟将昔拉视作蝴蝶还是天使，可我隐约之间又更觉得，如果希拉就是他自己呢。

危险又极端。美丽而脆弱。

这几乎是他所有作品的共同特点了。

我的预计果然没有出出错，陶稚元复出的消息在十二点之前就被传开，以至于我不得不频频上前提醒慕名而来的人们关掉闪光灯。纪予舟始终在一旁的小沙发安坐，神态如同雨季里我和他的第一次会面，我们商讨之决定将这幅画命名为杀戮天使，可我依旧不知道他和陶稚元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

或者换一句话说，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纪予舟也好，陶稚元也罢，关于他们我所知道的只有姓名，三个简单的字，那背后的所有都被牢牢锁住，不容我窥探分毫。

也包括游思铭。

想到这里我才突然记起那封回信，给游思铭的回信，昨天看到陶稚元这个名字带给我的冲击太强烈，我几乎都忘记了游思铭的信件，也不知道对方没收到我的回信会是什么心情。

“你等下走的时候提醒我一下，”我走到纪予舟身边坐下，开口对他讲，“我给游思铭写了回信。”

“好。”他点头。

“还有……钱的事情。”我咬咬嘴唇，用牙齿撕掉一块死皮，“我是直接汇给陶稚元，还是由你代收一下？”之前给陶之源汇款的账户已经注销了，我知道的，去年雨季结束后我曾试图把生病期间遗漏的薪酬补给他，然而最终无功而返。

“先给我吧。”纪予舟说。“加个微信？”他又问我。

我点头，把工作室的官方账号报给他，他对着微信的图标发呆，抬头对上我目光时笑笑。“我在思考用哪个账号加你比较合适。”他解释说。

我最终加到了他的工作账号，十分简洁的ID，某某大学纪予舟。看了个性签名才知道，原来是政法专业的讲师。我用余光扫他面孔，他这张脸难让人联想到站在讲台上一本正经讲解法律的模样，因此这职业倒是让我颇有些意外了。

“加好了。”我最后这样对他说。

晚上八点半闭馆，我在清场以后拉下电闸，展厅登时暗了下来，只有月光悠悠的飘，像一个笼着轻纱的梦。手机叮咚一声响，点开来看是纪予舟的消息，问我这一天下来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不用了。”我说。

“行，那你好好休息。”隔了一分钟，纪予舟这样回复我。

我按照商议好的价格把稿酬转给他，回到起居室，烧起一壶水。壶底水汽烈烈地浮上来转而又破裂，我百无聊赖，从书架上随意拿起一本书翻阅。

“世界是一片巨大的荒芜，人间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对于身处人间的所有灵魂而言，耶和华本身无需信仰，他将地球视作逆子的流放地，一切祸患归根到底都由他亲手造就。”

“上帝才是所有苦难的始作俑者。”

黑色字迹印在纸面，粗犷的排版给人一种盗版书籍的质感，我对这些文字有些隐约的熟悉感，然而终归印象不深。

是那个朋友给我的。那个说我的涂鸦“倒也可爱”的朋友。说来也惭愧，连人带书我竟全无深刻印象，模模糊糊只记得对方说是自印的小册子，印的不多送了几个能够读懂的朋友而已。

电子报时器的声音响起来。水烧开了。

泡了一碗面，掀开盖子那一秒钟水气涌上来，我摁开手机，发现有媒体正通过工作室的微博私信我。是关于蝴蝶诗人的复出，或许他们想通过我同陶稚元取得联系，但我的确无可奉告。

“那这次的画作您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我可以知道一下吗？”对方穷追不舍。我告诉他是通过一位中间人，他说周小姐，其实我们也可以约见一下那位先生。

我问一下他好吗。我最后这样回答。

截图发给纪予舟看，他第一时间却没有理会媒体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思铭收到你的信很开心，他说他本来都以为被你拒绝了，幸好你只是忘记。”

“他给你写了回信。”纪予舟接着讲，“他说他明天早上可以写完，那我明天上午带给你可以吧？”

“好啊。”我说。

“我们明天早上一起吃个早饭吧。”沉默了五分钟，就在我以为他已经下线不准备回应那个来自自媒体的问题时，他突然又说，“商量一下采访的事情。”

“好。”我最后如是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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