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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温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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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柢的这道房门并没有关紧,甚至还留了个缝隙,让走廊外亮着的橘黄灯光能够投射进来。

罗秉生呆呆地望着钟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揣测着钟柢的心意,又想着之前苏言弹琴给钟柢助眠的事,就低声对钟柢道:“要不让苏先生进来,给先生弹首助眠的曲子?”

钟柢仍感觉疼痛无比,他望着罗秉生道:“我是想着约束自己,等从Q市回去,也不在B市待了。”

他的话很短,罗秉生却仿佛醍醐灌顶了一般。

难怪先生突然要和苏言先生来Q市,原来出发之前他是想着这是和苏先生待的最后一段日子了吧。

“先生何必这样?人和人的缘分难得,有缘的时候应该要珍惜。”

罗秉生劝阻道。

钟柢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腿,自嘲道:“缘分?我就是父亲种下的恶果。”

涉及上一辈的事,罗秉生哑然,不好再劝。

但是他也不好放任苏言干站在外面,于是道:“那我让苏先生先回去休息,突然降温,还没有来得及开空调,怕他在走廊里冷。”

罗秉生正准备朝着门边走去,钟柢去突然道:“你......让他进来......”

罗秉生回头猛地望着他,见钟柢此刻已经重新靠回到床头了。

只是应为刚才的一番挣扎,睡衣的领口有明显凌乱的痕迹。

“先生.....”

罗秉生总觉得现在钟柢让苏言进屋来,并不意味着事情朝着他所期望的那样发展。

但是当他的目光对上钟柢那双清清冷冷,而又布满颓唐情绪的眼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

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穿着浅色睡衣的苏言就站在门边。

罗秉生勉强对他道:“苏先生,您陪陪先生,我......先去找止痛药。”

屋子里只剩下钟柢和苏言。

苏言反手将房门关上,然后借着外面闪电划过窗户的光亮,打开了钟柢床头柜上的台灯。

他弯下腰,将那架被钟柢推翻在地上的轮椅扶起来,然后将它靠在床边。

做完了这一切,苏言的目光才看向靠坐在床头的钟柢。

不同于平日时的威严和整洁,现在钟柢额头发有些凌乱,甚至还有几缕汗湿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

苏言伸出手,替他将汗湿的头发剥开,然后拿过一旁的纸巾替钟柢擦了擦额头的汗。

两人的目光相碰,这次双方都不闭不闪,看清楚了彼此眼里的情绪。

“很失望吧,我最终还是一个弱者。”

钟柢道。

苏言摇摇头,“世界上没有真的铜墙铁壁的人,如果有,那他身上也有柔软的地方。”

膝盖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钟柢再次变得难以忍受。

可是苏言在他面前,他却不想再露出刚才的那种丑态来。

他痛苦不堪,绝望地想着让苏言见到自己这幅样子也好,后面两人彻底断了联系,苏言也不会有什么好惦念的了。

以后想起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并不特殊的残废而已。

苏言望着他,问道:“看过医生,医生也帮助不了您吗?”

钟柢自然明白,隔着那么一道有缝隙的门,前面的话苏言自然听见了。

“是。”

他颓然地道。

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钟柢痛不欲生,他的手在床单上不受控制地想要抓握着什么,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床单不过是一块浅薄的布,替他分担不了痛苦。

最后钟柢的目光看向了刚被苏言放到床边的轮椅。

他绝望地想着,既然你要进来,你要看,我就让你看个彻底。

让你看清楚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一个怎样懦弱的人。

钟柢几乎是自虐般的想到,也许不用等回到B市,只要过了今晚,苏言就会想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

钟柢的手伸到轮椅扶手上,他痛苦而又快慰地想着,这难道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不要沉溺,不放任自己心中的欲望扩散,去伤害别人。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的手终于握上了轮椅的扶手,他自己的手冰凉,因此轮椅冰冷的扶手居然没有让他觉得有任何异常。

就在下一瞬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钟柢闭着眼睛,然后用力将轮椅一推。

哐当一声,那架刚才才被苏言扶起来的轮椅再一次的摔倒在地上。

这声音在夜里很响,在客厅里踌躇的罗秉生也听到了。

他想到房间里来看看,但是想了想,又停了下来,只是一脸愁苦的望着钟柢房间的方向。

钟柢脱力一般倒了回去,他垂着眼眸,不看苏言,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颓唐的气息。

好半晌没有声音,钟柢自虐般地想着,也许苏言已经离开了。

真好,他最终决定不要被自己拖累。

就在钟柢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听到了轮椅滑动地板的声音。

钟柢抬起头来,看着苏言把摔在地上的轮椅又重新扶了起来。

苏言仍旧是把轮椅靠在钟柢的床边,看起来似乎是方便他剧痛再次发作时,可以将轮椅再次推倒。

苏言没有走,他的目光充满温和与心疼。

钟柢问:“不觉得我这样像一个疯子和失败者吗?”

“你很痛。”

苏言道。

钟柢抬起一双斜长的丹凤眼望着他,那意思仿佛在说,那又怎么样?

苏言道:“既然你很痛,这又是在你的家里,你为什么要忍耐呢?如果有人责备你发泄痛苦有失风度,那一定是因为他还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钟柢清冷的目光望着他,像是要用力去分辨苏言话里的真实程度。

可是当他用那种管理庞大产业时令人胆寒的目光看过去时,苏言眼中回馈给钟柢的仍然是温和与心疼。

他这样好。

钟柢想。

下一刻,强烈的痛苦再次袭来,钟柢痛的面部都抽搐了。

他这个时候充满痛苦地想着,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境遇里遇见苏言,他不该让他进入这么困难的境地里。

他不要像一个弱者一样在苏言面前挣扎,痛苦。

可是疼痛淹没了钟柢,他只能像一尾脱水的鱼一样蜷缩,挣扎,然后绝望地死去。

“我能看看你的腿吗?”

在剧痛中他听到苏言问。

有什么不可以呢?

就连这幅难堪的模样都被他看了去,只是看一双无力的腿又有什么关系呢?

钟柢挣扎着在唇齿间说了句“好”。

然后就被剧痛湮没了理智。

裤腿被掀到膝盖上的时候,钟柢毫无知觉。

直到有什么按揉在他的小腿肚,他的膝盖上时,钟柢才抬起头看向坐在床尾的苏言。

苏言正在用两手替钟柢揉捏着他的双腿,苏言的手法看起来是有些讲究的,并不是随意的乱按。

钟柢望着苏言低头的样子,在昏黄的灯光下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产生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苏言这个时候也抬起头望向钟柢。

在这样的昏黄灯光中,在这样外面还下着雨的夜晚,苏言对钟柢展颜一笑。

钟柢望着他这幅样子,好像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

过了会儿,等钟柢心情平复了一些,他才有些惊讶的发现确实不是他的错觉,而是他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确实减轻了很多。

至少不再像刚才那么痛的令人难以忍受,而是渐渐变得像平时一样,是一种他可以忍受的痛苦了。

苏言还在替他揉按着腿,这时一脸关切地问他:“好些了吗?”

钟柢额头汗湿,冲苏言点了点头。

苏言又道:“早知道对你有帮助,我应该早点这样做的。”

钟柢道:“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

苏言又替他按了按,道:“钟先生,你先休息。”

“那你呢?”

“我替你按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钟柢望着他,心想着自己应该要拒绝的,应该要让苏言离开的。

可是当苏言那样柔和的目光望过来,他感觉自己冰冻的心像是浸泡在一泓温水里,正在复苏,解冻,重新变得生机勃□□来。

更别提此时此刻因为有了苏言对他小腿的揉捏,他身上的疼痛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尽管钟柢他知道,只要苏言一离开这间房间,他就又会回到那个狼狈的境地里,又再次回到那个倒在血泊中的雨天。

于是他自私地没有拒绝,放任自己陷在温暖的被窝里,陷在苏言温和的目光中。

偏偏这时苏言还对他道:“睡吧,钟先生。”

也许这个时候他的大脑已经不清醒了,所以他才彻底背弃了自己的理智,情不自禁地对苏言脱口而出道:“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苏言愣了一下,几乎是很短暂的一下,然后他眉眼弯了起来,温柔地喊了出来。

“睡吧,钟柢。”

钟柢的心感觉被柔软的手掌托了起来,这种温暖让他又迷恋又有些惶恐。

他迷恋于这种少见的温暖,又惶恐于轻易地将心交付给别人,任别人捏碎或者是珍藏。

可是夜晚里的苏言太有诱惑性了,钟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彻底进入黑甜的梦乡。

在彻底丧失意识之前,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响起。

你终究还是变成了一个像父亲那样的人。

苏言望着手掌下的的两条腿,从肉眼来看,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不良于行的人的双腿。

自己的按摩手法对钟柢有用,也许可以让他去找找当初帮自己治腿的那个医生。

他中间有些累,歇了会儿,顺便帮钟柢将额头上再次冒出的汗擦掉了。

做完这一切,苏言又来到床沿,帮钟柢继续揉按着双腿。

罗秉生悄悄地从门外进来,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片刻后,他又将房门重新关上,退了出去。

***

W市。

江承业和生意合作伙伴聊完了公事,正好碰到对方家里举办宴会,没有不参加的道理,因此就出席了对方女儿的生日宴会。

宴会在对方的庄园里举办。

也就是这个庄园,才让江承业想起他曾经也来过这里。

大概二十多年前他曾经带着苏言的生母唐芸也在这个生意合作伙伴家里参加过一场宴会。

江承业站在宴会厅中的一扇窗户前,从这里看出去还看得到一处鲜花茂密的花园。

这个花园似乎也还和二十多年前一样。

就连这间宴会大厅的装潢仿佛也和当初的相同。

只是到场的来宾有了些出入。

江承业的目光看向舞台中央的主人一家,他心想男主人除了年纪大了些,身材发福了些,仍旧还是当初那个人。

而这栋庄园的女主人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了。

甚至以前在这栋庄园里生活的孩子也换了面孔。

今天的生日宴会的主角是个刚上初中的小女生,感谢过众人到场对她生日的祝福之后,她叫人拿出了一些传统乐器摆放在台上,随后又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在给大家带来了好几首合奏。

比起其他在这种场合被迫献艺的同龄人,她和她的小伙伴们显得格外的高兴。

表演结束之后,小姑娘被她的父母带着挨个认人。

他们一家走到江承业面前的时候,男主人还笑着对江承业道:“本来我是想让她弹首钢琴曲或者用小提琴拉首曲子的,她偏偏不听,说她的偶像。那个叫........暖洲的,古琴弹得好,还会什么许多的传统乐器,她也要这样。哈哈哈,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大出。”

女主人在一旁嗔怪道:“是叫寒洲,你老记错名字,当心女儿生气了。”

“哦哦哦,寒洲,寒洲,我记得了,下次绝对不叫错。”

小姑娘倒是没生气,她看着江承业,乖乖的叫人。

江承业应付了几句主人家,他们又带着女儿去认其他人了。

望着这一家三口远去的幸福背影,江承业心中充满着愤恨。

这些年来,苏言没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他其实想起他和唐芸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

但是今天故地重游,心中对于唐芸和苏言的怨恨又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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