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说了……”郑其恩的脸颊连着脖颈都浮起淡淡的粉色，像是花园里正处于黄金花期、等待园丁采撷的粉雪山。

方渐昀没再逗她，两人的位置从床上移到地毯，自从知道她喜欢光脚踩在地上，方渐昀把房间各处都铺满纯毛地毯。

方渐昀捏捏她发红的耳垂，“今晚可以不走吗？”

“唔，可能不行……妈妈在家。”郑其恩说，又安慰他道：“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呀。”

可方渐昀觉得这还不够，他把人揽在怀里，拼命地嗅她的气味，像是某种标记地盘的狗，他纠正道：“并不是每一天。”

郑其恩偶尔还会去店里帮忙，根本没时间和他待在一块儿，只有休息时间能和他说几句话，像今天这样一整天下来都在对方身边的日子不超过三次。

郑其恩微微皱眉，有些苦恼。她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空暇都留给方渐昀，往常她从没有这样和一个人亲近过。前两天栗圆来找她，她本想说就不和方渐昀见面了，谁知道中途栗圆跟她说自己突然有事，改天再约。

郑其恩只得返回家里，方渐昀几乎是同时到达，并把她哄着带到自己家。

“其其就和我呆在一起不好吗？”

郑其恩觉得他这话问得有点怪，她想纠正自己明明一直都和他待在一起，连和郑俪有时候可能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而她一算，除去在店里帮忙的时间，她几乎每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十四个小时都是和他度过。

情侣都是这样的吗？郑其恩脑海中浮现出这个疑问。她还没看身边的人谈过恋爱，也许改天可以问问栗圆。

察觉到她的走神，方渐昀含住她的耳垂，含糊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你别弄那儿……”郑其恩真的有些招架不住，自在一起后方渐昀就好像突然开发某种粘人属性，不仅那方面学得快，平常撩拨人也非常有一手。

方渐昀闷笑一声：“为什么不要？其其明明很喜欢。”

郑其恩身体紧绷着，说话都打颤儿：“那、那也不能……”

郑其恩意识到两人待在一处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说着说着就会到床上去。每次郑其恩想说不要的时候都会被他吻住，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技术不能说很好，但胜在能让郑其恩哼哼唧唧分不清东西南北。两人都是对方的初次，加上方渐昀虽谷欠望强烈，但他能很好地控制住，总在把郑其恩吊得不上不下的时候才给她。

现在也是这样。方渐昀亲了亲她的手指，用近乎蛊惑的语气问：“其其想要吗？”

郑其恩晕乎乎地顺着他说：“要的。”

“其其只喜欢我对吗？”方渐昀又问。

“只、只喜欢你。”

“我是谁？”

“阿昀，你是阿昀……”

等理智回笼的时候，郑其恩已经软成了一滩水，她在心底暗骂美色误人，却又在方渐昀亲上来的时候主动迎合。

郑其恩最后还是回到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卡在十点零一分的时候送她到家。

方渐昀在门口亲了亲她唇角，“进去吧。”

郑其恩眨眨眼，主动踮起脚回礼。

进到客厅，郑俪还在等她。郑其恩走过去：「对不起妈妈，我回来晚了。」

郑俪笑了下：「是谈恋爱了吗？」

郑其恩愣住，有这么明显吗？

「你最近这段时间和往常不太一样，我猜你是谈恋爱了，哪家的孩子？是小羊吗？」

心里疑惑她怎么会觉得是纪思扬，郑其恩摆手：“不是他。”又揽住郑俪的手臂，“我过段时间再和你说，妈妈。”

再等等吧，郑其恩对自己说。

几天后，一大早的，郑其恩收到栗圆的邀请。

——「去不去游泳？」

郑其恩欣喜表现在脸上，马上就回了句去，那边又说不止她们两个，元初也在，还让她把方渐昀他们也带上。

郑其恩愣了一愣，心想她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不过还是给纪思扬和方渐昀同时发去消息，纪思扬很快回了个去。

方渐昀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立刻回复。

等郑其恩收拾好下楼，纪思扬已经在楼下等着。她走过去，发现纪思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剪了个头发，看起来清爽自然。

纪思扬昂着下巴，主动接过她的包，“怎么苦着张脸，看到我不开心？”

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所以郑其恩没有感到哪里不对，任由他拎起自己的包。她看了眼手机，方渐昀说自己马上过来。她抬起头回：“没，看你剪了个头，还挺新奇。”

纪思扬以前可宝贝他那头发了，跟花孔雀似的隔一阵儿就得做护理，郑其恩看到都自叹不如。

纪思扬看她一眼：“不好看吗？”

郑其恩认真评价：“还不错。”

纪思扬扬起嘴角，“那就好。”

“其其。”听到有人叫自己，郑其恩转身看去，不自觉向前两步，正好被方渐昀捞入怀中。

纪思扬手指动了动，脸上笑意淡了些，眼神死死盯着女孩的背影，和方渐昀对视上，后者眼里有明晃晃的笑意。

纪思扬冷哼一声，“还有人在呢，用得着这么腻歪？”

郑其恩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从方渐昀怀里挣开，移开话题：“怎么小圆还没来？”

说曹操曹操到。小区门口停泊着一辆黑色轿车，郑其恩刚想说有点眼熟，就看到后座下来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

后者朝她打招呼：“其其！”

郑其恩迎上去和她抱在一起，“你头发是不是又长了？”

栗圆惊讶：“这都被你发现了？”

郑其恩：“刘海遮住眼睛啦，笨蛋！”

两人说说闹闹坐进车里。

方渐昀看着纪思扬手里的女式包，不经意道：“还是我来吧，就不麻烦你了，思扬。”

“我乐意。”纪思扬呛他一句。

车内，元初坐在前排，转过头来打招呼：“好久不见，其其。”

郑其恩没发觉他的称呼有哪儿不对，笑着回应，看到元初转回去，便转头和栗圆说小话：“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出去玩居然第一个找元初而不是她！

栗圆听出她话语里的埋怨意味，深感冤枉，只得哄道：“哎呀这不是碰巧吗。”

栗圆在朋友圈喊人一起游泳，元初便找到她说自家有私人泳池，话里话外都在影射外面的泳池不干净，话了，还暗戳戳问她能不能把郑其恩也一起约出来。

栗圆奇怪：「你干嘛不自己问她？」

元初：「当然是因为你跟她比较熟，你们是好朋友不对吗？」

栗圆实在是要被这个天气热死，迫切地需要在泳池里释放一下自己。答应他自己会问一问郑其恩的意见，并告诉他自己无法左右郑其恩的想法。

意思就是，如果她不去，那你也得遵守承诺让我去你家泳池。

没想到郑其恩答应得爽快，栗圆更加开心了，当即和元初通气儿。

到了地方，郑其恩拉住栗圆，害羞地说自己不太会游泳。栗圆一把拉住她的手，“来，我教你。”

郑其恩曾经尝试过学，奈何效果不尽人意。她这次来就是为了陪栗圆的同时，可以不用和方渐昀独处。

——方渐昀实在是太有精力，饶是高中跑八百米都不怯场的郑其恩也无力招架。她实在是不理解，怎么他就能这么有精力？弄了一次又一次，每回郑其恩昏睡过去再醒来发现他还在动作，偏装死又不能，会被他拉起来继续……

两人一起到更衣室，郑其恩拿出郑俪早些年给自己买的军蓝色连体泳衣，长度到大腿，裙摆处还有波浪褶子。

栗圆的款式偏胆大一些，是浅蓝色露背背心搭配短裤，她主动将郑其恩的长发挽成一个低丸子头，又让郑其恩也帮帮她。

郑其恩反其道而行之，给她扎了个高马尾，又绕成一个花苞。

“真美！”郑其恩笑着说，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信。

栗圆捏了捏她的脸，鼓着脸道：“你、也、很、美、呀，其酱——”

两人走出室外，露天泳池出现在她们面前，阳光斑驳地洒落在池水表面，折射出粼粼波光。

栗圆指了指那个在里头仰泳的纪思扬，小声道：“他好装哦。”

郑其恩笑出声来，对上一旁元初的视线，他穿着经典款的泳衣短裤，对着郑其恩笑了笑。

郑其恩跟着栗圆下水，把整个人都泡在水里，只露出一颗圆圆的头，像一颗汤圆突然落入水中。

郑其恩本来好好的跟着栗圆，方渐昀突然从后面游过来，她避无可避被他捞进怀里。

“还有人在，”郑其恩脸热热的，独处的时候就算了，但在外人面前她脸皮薄得跟一张纸似的，忙挣开他的怀抱，“不要动手动脚啊……”

又往栗圆的方向游去，看方渐昀没有再跟上来的意思，她松了一口气。

栗圆正仰着身子在清澈的池水里徜徉，见郑其恩一脸低落的模样，忙问怎么回事，“方渐昀欺负你？”

说着就露出怒容。反倒把郑其恩给逗笑，她摆摆手，“没有啦。”

但脸上忧心忡忡的表情却无法骗人。

方渐昀变得越来越无法满足，每天都要看着她在身边，前两天郑其恩说要去店里帮铺，被他拦住，他轻声道：“店里不是有帮手吗？其实你不去也没什么的其其。留下来陪我吧，好吗？”

复了又说：“不过我想只有两个人可能不太够，我替店里多招了个专业兼职。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

郑其恩就是有气都不知道往哪儿发。她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