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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青丘狐话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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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撒谎?”

黎明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周遭的气温仿佛骤然降到了冰点,连空气都要凝固了。

没有人出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连呼吸都放到最轻,齐齐地看向被质问的秦影。

——在一个如此规则的副本里,被抓住撒谎,基本就和被指控是凶手没什么两样。

就算不是真凶,也得是帮凶。

副本不可能单独只给一个人发支线任务,而好人的一方显然只想查明真相,没理由隐瞒、撒谎。

“……对、对啊!”秦祈朗读完了《百蛊录》中的内容,此时回想起来,也发现了其中的冲突,不禁脱口而出,帮着质问,“假死蛊的发作时间,距离被下下去,只有半刻钟到一刻钟!”

“你说你是先去了我和娇娇的房间,没找到人,然后有NPC来说祭主叫你。她能派人去叫你必然是在和我聊完我离开了之后。”

“以我俩房间到祭主房间之间的那个距离,NPC走过去找到你,你再走回来,一往一返,你是会飞还是会瞬移,怎么可能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我现在醒着,就说明祭主没有自行解除假死蛊。那么秦影,你怎么会见到一个可以正常跟你说话的祭主?”

所以说,她要么是没有去过秦祈和荣娇的房间,而是就在祭主房间附近,在秦祈离开后不久就进去了,要么是看到了一个“死亡”状态的祭主。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有一点是统一的,就是她撒了谎。

这时秦祈也才意识到,这个副本不是直接将角色的记忆事无巨细地塞进他们的脑海里,而是写成文字让他们阅读,这种设计的精妙之处。

早先因为他自己下的假死蛊却自己都不清楚其具体功效到底是怎样而被怀疑实际是下了噬心蛊却百口莫辩时,他本以为这是因为凶手那一方人数少,副本做出的利于他们的平衡。

然而事到如今,他却发现,这种直接导致一些重要细节只能通过证据体现,不能直接“问本人”的设计,其实很公平。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假死蛊从中蛊到发作的间隔时间只有这么短,就不会只说“过一阵才会发作”。这样的话,在他后面说自己时间线行动线的秦影完全可以参考着做出调整。

就因为他自己是真的不清楚,他模糊的说辞才误导了秦影。

甚至于,他现在怀疑,秦影那所谓去了一趟他和荣娇的房间但没找到人,本身可能就是在听了他和荣娇两人都说了自己没回屋之后编出来的,用以掩饰那段时间不可告人的真实行动……

“我……我真的没撒谎啊……对了!现在也没证据说明他给祭主下的真就是假死蛊吧?又或许他的确自以为自己下的是假死蛊,实际上不是?你们怎么就默认信他不信我?”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影短暂地磕巴了一下,但很快便又坚定起来,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撒谎,剑锋直指秦祈。

然而在她刻意瞪大、刻意直视过来的眼睛深处,黎明清晰地看见了压抑着的慌张。

于是她心平气和地摇摇头:“不可能。”

“首先,且不提秦祈没有彻底杀死祭主、毁掉秘祭仪式的冬季这件事。单说他需要祭主在昨夜进入死亡状态,使护寨结界失效,好让他在秘祭前趁夜间看守少带荣娇逃走,他蛊匣里能满足这个要求的,就只有假死蛊和噬心蛊两种。”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噬心蛊是要祭主突然心跳加速才能触发的了,发作时间极不可控。如果噬心蛊一整夜都不触发,那他俩就跑不了了。”

“噬心蛊具体是怎么回事,‘扮演秦祈的旅行者’之前可能不知道,但秦祈这个角色本身肯定清楚。那个阶段我们只是在演绎角色的行为,而给祭主下噬心蛊完全不符合秦祈这个角色的逻辑。”

“既然他主动去下的肯定只能是假死蛊,那就只剩‘有人把假死蛊替换成了别的’这种可能性。又因为他只在自己房间把蛊匣离身放下过,这个‘有人’特指荣娇。”

“那就又回到了之前说过的那个问题,他给祭主下假死蛊这件事本身就是在见过祭主之后才临时起意的,对荣娇来说没法预判,更不可控。”

“所以荣娇就算有动机想杀祭主,且的确动了蛊匣,那也一定是用别的东西将噬心蛊替换到自己手里,而不是将噬心蛊和假死蛊调换。”

“至于用蛊匣里其他那些根本不致命的蛊和假死蛊调换,荣娇就更没理由多此一举了,不是吗?”

字字句句胸有成竹,她语气并不咄咄逼人,但掷地有声。她每说一句,秦影的慌乱就更明显一分,那种强撑出来镇定自若像一层脆弱的壳一样一点点龟裂,破碎剥离。

“所以,秦祈下的必然只能是真正的假死蛊。——你,为什么要撒谎?”

“………………”

默然了半晌,终于她撑不住了,颓然地双手捂脸,扛不住压力般蹲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重新站起身,以一种服输认命、爱咋咋地吧的态度冒出一句:“……因为我的演绎。”

…………???

对其余众人来说,这无疑是个预料之外的答案。

“演绎?”演绎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嗯。”秦影点点头,“你们之前说,你们到达青木寨之前,一直到副本要求所有人来山洞集合,有大约一下午的时间都在一直刷零碎任务,推着你们走剧情,限时内完不成就会有惩罚,对吧?”

荣娇已经有点懵了,闻言下意识捧哏般点了点头,其余人则没理会,只是继续听下去。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进入副本就已经是晚上了。估计可能是因为‘秦影’一直就呆在青木寨正常生活吧,前面没什么可演绎的。”

“但大约就是因为这个,你们的演绎阶段结束了,可我的没有。它一边让我查案,一边还给了我一个时限和投票时限一样长的演绎任务,让我必须隐瞒一些事……”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似乎在做垂死挣扎,还是不想坦白,然而却在目光触及到穆塔时变得晦暗下去。

“……算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我强撑着不说你们就要刑讯逼供了吧……拳打脚踢我可能还能扛一下试试,能力者的法术……果然还是算了。”

“死于副本惩罚总比先被打一顿再死于副本惩罚好点——我告诉你们。”

做出了这个决定,她以一种全然弃疗的姿态彻底放松了下来,甚至四下看看,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了,像是压力太大太累了,死到临头想让自己舒服一点。

“我确实想杀祭主,我也确实就是去杀她的。”第一句,她直接就来了个猛的。

一时鸦雀无声。

“我不是个好枢女,没有之前那些甘愿自我牺牲的前辈们那么伟大。我一直都不甘心,为什么我哥可以抛家弃族去追求他的爱情,而我就连会让我在牺牲时心神不宁的感情都不配有,而且还要在这个年纪就去送死……”

“而且,之前骗了你们,秦祈看到的那封情书确实就是我写的,写给秦榴的。我早就日久生情爱上她了,在爱情面前,性别根本不重要。——杨萱发现的那幅人像画草稿也确实是想证明这个。”

“我早就跟祭主说过,我贪生怕死,我怕我进入不了状态,完成不了秘祭,但她一直都跟我说,已经太晚了,来不及培养新一个人枢了,让我为寨子和千万生灵想想。于是我只能认命,忍着,但不甘心肯定是越来越不甘心的。”

“我也问过她万一我仪式失败怎么办,她说有补救措施,只是代价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但具体是什么,就是不告诉我。”

“直到昨天晚上,秦祈看见了我写的情书,还把它拿走了。”

“我猜到了他是怎么想的,知道他会去跟祭主说,问祭主我万一仪式失败怎么办。我想知道那个补救措施到底是什么,于是他出门之后我就跟上去了,他俩聊的内容我都听见了。”

“听到所谓补救措施其实也是献祭一个人去把封印崩开的门重新封上,我就更不甘心,更恨她了。——凭什么呢,我去死就是正常的,别人去死就是‘代价太大了’?!”

“而且寨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十五年前那次秘祭失败,上代祭主是带着一部分神官自爆丹府暂时顶住了黄泉之门,后续那个补救仪式是临时从剩下的神官里选出的现在这个祭主主持的。也就是说,要主持那个补救仪式,不是非祭主不可。”

“换句话讲,就算我和她都不在了,其余神官还是可以抓个人当祭品重新封印黄泉之门,大灾难也就不会降临,我并不会真的害死千千万万人。”

“所以,明白这一点,怨恨之下,我临时起意,决定把她杀了。”

“我偷偷去了存放蛊虫的那个竹楼。但是因为是偷偷去的,我不可能让长老给我打开《百蛊录》的盒子让我查那一架子致命毒蛊到底每一罐都是什么,就只能随便抓了一个。”

“事实上,我到现在都不清楚我拿到的毒蛊到底是什么。”

“因为我没有下。——等我再回到祭主房间时,我看到的是祭主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她被下了假死蛊,我以为她是真的被别人杀了。”

“所以我直接跑了回去,想拉上阿榴一起离开这。结果你们也知道了,她因为我太久没回去出去找我了,我没找到她,也就没来得及跑。然后副本就叫集合了。”

“我之前没说实话,主要是因为只要我说了我看到了祭主的‘尸体’,你们就不可避免得问我为什么没有当场闹起来,去叫人,我就没法隐瞒我不想执行仪式、想杀了她逃跑的事了。”

说到这里,她终于停下来歇了口气,然后用那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神情看着周围其他人,认真而诚恳地说,“不过,真的,噬心蛊真的不是我下的……”

“我有什么理由对着一具尸体下蛊呢?”

“而且,现在我的演绎任务已经失败了,我已经难逃一死,如果真的是我,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们呢?反正我横竖都活不成了……”

“等等!”这时荣娇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对她看似情真意切的话将信将疑地问,“你说你拿了一颗毒蛊但没有下,那现在那颗蛊呢?”

“在这儿……”秦影竟真的掏出了一颗小黑丸来。

只不过小黑丸是藏在她银手镯里的。那镯子是中空的,有一个由暗扣控制着的活板,之前搜身时没人知道这种机关设计,自然就被略过了。

荣娇把那小黑球接过来,上看下看端详了一阵,终究也不可能看出什么。毕竟,这个副本里出现的所有蛊和药丸,除了牵心蛊的其中一颗颜色略有不同,其他都长得一模一样。

“比起这个,你们不如再仔细盘盘到底是谁拿走了蛊虫仓库那另外一个空罐里的蛊,又是怎么在秦祈离开之后下给祭主的……”

交出藏着的虫蛊自证了清白,秦影又接着说:“不是我,也不像是杨萱,也就是说还有人去过祭主房间,但ta把这一段时间线整个隐瞒下来了。”

“而且,之前有件事我觉得你们分析得有道理——副本叫‘青丘狐话’,愿狐又和青木寨有仇,凶手是狐狸的概率比是人类的概率大多了……”

言语之间,这就是把疑点往穆塔身上引的意思了。

毕竟荣娇的时间线是所有人中最紧凑的,要隐藏从偷蛊虫到去下蛊这么长的一段,几乎是不可能的。

“嗯,说得好,有道理。”黎明闻言笑了,一边笑一边走上前去,蹲下身用左手捏住她的下颌。

“我同意,无论是‘真凶是愿狐的概率远远大过人类’,还是‘正常人是没道理给一具尸体下蛊的’。”

“……但如果,你不是主动自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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