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结束了。是的,他们还在……是!我明白了,请稍等一下。”
铛—铛—铛——
凌晨三点的钟声从远处荡来,今夜将近。
兰波和魏尔伦还没有离开,完成暗杀后的两人仍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武官先生向使馆汇报任务的结束以及之后的指示:
根据特战局关于紧急暗号“乔明翰”的安排,在此情况下,他们的管理权限将被临时移交给报出方,他们有临时征召兰波和魏尔伦二人的权利。
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侧眼看了看拿着加密话机还在低声说着什么的武官,这种距离的声音对于兰波来讲跟在耳边差不多……
是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还是说继续征召?
他伸手拢了拢在执行完暗杀后就直接枕着自己膝盖侧躺在座位上睡得正香的魏尔伦,老是这样晚上执行任务那可不好,保尔会长不高的。
“兰波先生,您的电话。”
话机递到了兰波的耳边,这位假冒了一整夜警察的武官先生顾及着兰波膝上的魏尔伦,凑得很近,声音也尽可能的轻。
谍报员接过电话:“我是阿蒂尔.兰波,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长官。”
“兰波专员,刚刚雷诺已经汇报了所有情况,这一次真是多亏你和你的搭档了,不然真是没法收场。
现在向你转告新的任务,来源是‘鸢尾花’,明天早上八点,你们需要和谈判团队一同回国,更具体的内容会有别人告诉你们。”
明早八点……看来要去为杜兰德这事做收尾,也不打算等杜兰德的尸体让我读取确认泄密情况了吗?
也是,再等估计德国那边暴露的人都完了。估计这会已经开始紧急处理了吧,也不知道会做到什么地步……
等等,不对!
明天我要和保尔去伦敦桥!!
兰波低头看向仍在伪装中的魏尔伦,真难为他能睡着,这种五秒面具虽然足够栩栩如生,但是过于贴合皮肤会让人很难受。
明明在巴黎那几天为了纠正他睡床的时候,经常故事听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困……
电石火光间,谍报员只是略微沉默了一瞬,然后语气如常的回复道:
“我明白了,不过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有一点尾需要收,大概明天早上7点30分我们会到机场,可以吗?”
“……也是我们没有做好,让你们如此仓促。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吗?”
话机里的声音长叹了口气,歉意明显。
“没什么,一切为了……不过这辆车就麻烦借我们一用了。
还有,出于保密性要求,虽然现在我们的指挥权在您手里,但是关于原本的任务,我并没有得到告知您的授权,需要你们的人撤走以及不要跟踪监视。”
“这是应该的,祝您一切顺利……请把电话递给雷诺吧。”
谈话到此为止,名叫雷诺的武官接过后低声说了几句后,在将车子开到隐蔽的小巷,又换了一个车牌,做了些伪装后,其他人都下了车,目送兰波坐上驾驶位,一个拐弯消失在了路口。
没几分钟,新的车辆准确地停在了巷口带走了他们。
……
油门踩下,再踩下,速度很快就接近80迈(128公里/小时),没有叫醒被自己放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的魏尔伦,在出发前兰波还帮魏尔伦拿下了脸上的面具,真亏他这样都没醒。
不过从上一世开始兰波就一直很满意魏尔伦这点:
不用担心因为夜间任务缺觉而影响身高,而且也是警惕敏感的魏尔伦在信任自己的表现,因为自己对于他是安全的……
极速飙过数个路口,驰过一排排高楼,谍报员风驰电掣地逼近了自己的目的地:
伦敦塔桥。
没错,说到没收尾,那不就是答应了保尔的伦敦行还没达成吗?
虽然时间有点紧,但是也没办法了,距离汇合也就四个小时左右,能逛多少算多少吧……
本来上一次说好过复活节结果前一天坐上了飞里斯本的飞机,这一次再说好了没去……
那自己可就在魏尔伦前真的没信誉了,那可不行!!!这样想着,兰波忍不住将油门又踩低了点。
再快些吧。
……
“……醒醒……保尔……先别睡了……”斜倚着座位的男孩费劲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又忍不住滑回睡眠的怀抱。
不过想到和兰波相处的这些时日里坚\挺的靠谱程度,魏尔伦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慢慢地撑起脑袋,声音饱含困顿:
“怎么了,兰波,还有突发情况吗?”
“不是的,看外面,保尔!”
看着对方下一秒就要继续睡过去的样子,兰波只好继续摇晃身旁的亲友:
车子已经停在了泰晤士河边,安静的深夜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河边的夜风,带来呼啸的冷意。
既然没有突发任务,兰波为什么还要叫醒我?
在搭档持续不断地晃荡中,魏尔伦终于感到自己稍微清醒了点,摇摇头振奋精神后,他抬起头警惕地扫视周边的环境。
然后他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桥,魏尔伦哑然了几秒后楞楞地问道:
“兰波,原来明天是从十二点就开始算吗?”
“可以这么说,感觉怎么样,保尔?”
出神的盯了好一阵后,魏尔伦才回头看向身侧一直含笑看着自己的同伴:“兰波,伦敦塔桥,和照片上的很不一样。”
让谍报员忍不住失笑:“是吗,要更靠近看看吗?”
“要!”立马利落地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魏尔伦打开车门跳下车,蔚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监管者。
“不要着急,保尔。”
已经加厚过衣服的谍报员拔下钥匙从另一边下了车,然后快步走过去,将从亚空间中拿出的外套和围巾几下给魏尔伦厚厚围上:
“晚上河边很冷的,下次先穿好衣服再下车。”
退几步确认将魏尔伦裹好后,兰波牵起亲友的手向着灯光中的大桥走去,一边向他解释道:“新的通知,我们早上八点就得回去,只能这样了,保尔,抱歉。”
说话间,暗暗观察着魏尔伦在听到明早离开消息后的反应,兰波在心里做着评估:
这一次听到明天要走的消息,没有像上一次听说不能过复活节那样失望……看来及时的补偿是很有效的。
虽然不能一起在伦敦玩两天确实很遗憾,想一想上一世我们虽然也去了不少次伦敦,但是也没有好好玩过……
而且那时候的保尔,并不会在自己面前翻看旅游杂志,甚至在刚刚成为搭档的第一年,也根本不会在自己身边睡得这样毫无防备……
啊,又忍不住开始走神……
“这样啊,我们好忙啊。兰波,我想去最顶上!”
除了最开始听到时一瞬间的惊讶,没有对改变的行程发表任何看法,魏尔伦很快就将注意力移开,指着和深沉夜色交融在一起的深蓝塔顶,看向搭档。
“……是吗,保尔想先去哪一边。”
“这边!”
早上七点半,本次访英的谈判团队终于完成了离别前的“走过场”,全部走进了机舱,准备归国;
“杜兰德”还和前几天差点就在会议室里掐起来的军情六处同样对德的负责人在媒体前进行了友好的拥抱,就是拍背的力气有点大……
法国驻伦敦大使馆也来了不少人,只不过在简单点头寒暄后就把作秀场地留给了英方和媒体们。
八点整,看着准时开始在跑道上开始做起飞前加速的飞机,大使先生对着一同前来的雷诺武官招了招手,在他小跑到身侧后低声问道:
“他们上去了吗?”
“已经上去了,就是很累的样子。已经叮嘱好了,没有人会去打扰前舱的休息室的他们的。”
“做得好,”大使夸奖道,随后声音又立刻低落了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唉,他们这么紧急估计就是要去……收尾,希望不会在报告里参我们几句。”
看了看大使忧愁的脸色,武官雷诺咽下了嘴边的话,还是不要给大使先生本就稀疏的头顶增添更多的压力了……
虽然就算他们不写,驻伦敦的使馆这次骂也是定了。
很快,飞机起飞了。
带着完成谈判的使团,带着暗处德国使馆人员复杂的眼神,也带着即将奔赴下一个战场的两人……
不够,对于现在的兰波和魏尔伦这些都不重要,充分利用了这近四个小时的两人睡得正香。
德国,柏林。
这个一国之都,目前如同一个被捅了的马蜂窝:
出城的所有道路在早上五点就已经戒严,路边随处可见表情严肃的柏林警察和德国特有的党内卫队。
不断有尚处酣眠中的人被破门而入,直接被从床上拉起来不说,往往下一步就是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物理闭嘴,胆敢有反抗当场枪托伺候,不少人更是直接套上头套就被粗暴地塞入了车中带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于家属们的处置目前还算克制,只是将他们软禁在家中,不许离开。
无数人惶惶不安,同样的一句话都徘徊在他们的心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这一切,只因为那封夜里就紧急传来的电报:“卡纳里希疑似法国间谍!!”
兰波接电话没有说Bonjour,作为一个法国人,能忍住开场不说这句话,可想而知他是多么优秀的谍报员。(死撑)一切为了(法兰西),不过怕被窃听,虽然在通电话,但是从头到尾没讲具体在干什么,只用任务指代。
1迈大概是1.609公里,80迈就是128公里,在国内只有高速上这样开不违法,对标1950年,那个时候最快的世界纪录是法拉利的192我记得,所以作为一辆八座车它能飙这么高也是被改造过的。16岁的兰波当然也没有驾照啦。
五秒面具:不必坐在镜子前来尝试贴在脸上,只需要戴上一个伪装面具,因此被称为五秒面具,五秒穿戴,五秒卸下,但是它是一整块,你得将它完全收起来。这个源于Youtube精选字幕组的《CIA专家为你介绍冷战时期的间谍小工具》。
兰波真的做了很多,不过或许爱就是永远感到亏欠,哪怕竭尽全力也觉得不够。
突然发现我的文中魏尔伦除了干活都在睡觉……转念一想,他一个实验体,那不是除了放风就是睡觉吗,作息还没调整过来那不是很正常(正经),而且不多睡,怎么长到1米9。
回去后,看到累得要命的二人,波德莱尔给没用的大使馆在心里又记了一笔。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不能眠和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