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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共.济会(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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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言迟疑一瞬,缓缓松开怀里的机械脑袋。

她顺着系统的话往下问:“你是说,在进入这具机甲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系统恨铁不成钢:“笨!死人怎么开机甲?”

宋言歪了歪头,思索道:“死人不行,活人也不行,那只有活死人了。这个要求还挺苛刻,怎么划定活死人呢?看细胞活度还是脑神经活度?”

“这么说也不是不行,”系统慢吞吞道,“毕竟意识上传之后,原本的身体确实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弄清楚这具机甲里不会摸出一具尸体来,宋言大胆地继续摸尸,她边拆下监管者胸口的脉冲炮,边道:“那看来他们是成功了,之前那个机械师的便条上写着,要研发一个机甲,把所有人的意识上传上去......那个机甲叫什么来着?”

宋言回忆了几秒,并没有停下手边的动作:“我记得是叫——黑山羊。”

拆完几个部件后,她已经很娴熟,几分钟就能拆下嵌在这具机甲胸口的武器,武器尚未启动,拆下来后,露出了后面的运行芯片和能源核心。

机械人不怕痛也不怕死,断肢可以更换,漏液可以维修,就连能源核心损坏也只是暂时无法行动而已。如果有什么东西值得被它们视作灵魂,珍重保护,也只有核心部位的芯片了。

一台机械损坏,取出它的芯片,安在另一台同型号机械上,通电后三秒,新的机械人眼中又会亮起蓝光,直到它再次损毁。

这难道不近于永生吗?

芯片是一片薄薄的银白色金属,同机械人庞大的身躯相比,分外孱弱。监管者没有通电,即使身体内部安装了运行芯片,也无法动作。

不过,宋言显然不可能给它通电。

系统:“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试试就逝世嘛。人生没有一次这样的体验是不完整的。”

而宋言......宋言的回答是给了它一巴掌。

周围是各式各样的机械装置,宋言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台读取器。她把芯片放上去,这台机器太久没有运转,陡然通电,电子屏上的圆圈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过了老半天,仍停留在加载界面。

宋言拍了拍显示器,又拔了电源重新插上,界面仍然没有一点进展。

她有些疑惑:“难道时间太久远,芯片过了保质期了?”可说到一半她已经发觉不对,芯片哪来的保质期?

系统摇头晃脑:“野蛮人。”

宋言拉下嘴角:“那你想个不野蛮的办法?”

系统:“......没有办法,机械不归我管。”

宋言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拍了拍手,转身打算继续和读取器较劲,却发现电子屏上,逐渐出现读取信息。

虽然读取速度很慢,屏幕上的数据几乎是一个一个像素点出现的,但毕竟是读取成功了。

方可敲下最后几个按键,从悬浮的环绕式虚拟键盘上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看着宋言:“我看这个机器没输入密钥,手有点痒,忍不住就破译了它。”

宋言:“密钥?”

方可点了点头,随即马上意识到这个她习以为常的黑话宋言不一定理解,解释道:“就是黑掉机器开机密码的操作啦。我在军校读书的时候,这一门修得还不错,所以......一看到机械就手痒。”

宋言这回重重点了点头。哦,感情是她技术不够,所以开不了机,还以为是人家机器和芯片有问题。

至于系统,嗬嗬,好吃懒做,要它有什么用,不如卖了换几两油。

电子屏上逐渐出现几行文字。

是备忘录。

运行芯片承载着控制机械运行的核心程序和复制自生物大脑的神经电流。

按理说,生物脉冲和电子脉冲都是流动的电信号,如果后者能将前者模仿得分毫不差,怎么能说后者就不是前者呢?

在讨论这个问题时,总会涉及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灵魂。

人的灵魂何其轻又何其重,轻到不到1GB的内存就能概括许多人的一生,又重到即使是最先进的核心也无法处理人类在某一瞬间雪崩般汹涌的情绪。

那叫程序错误。

一行行文字在电子屏幕上展开,因为加载速度过慢,就像有人在对面一个个敲下这些字。

叙述者的语气冷静而客观。

[黑山羊计划分为两步。第一步是所有人进入我们建造的SHELTER,在我们的机械舱中接受人体改造,那些不被进化之门承认的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进入机械的命途。不得不说,机械之神是四位神明中最为仁慈的神,祂接纳一切生灵的进入。]

[而第二步是将所有人的意识上传黑山羊,抛却羸弱的□□,我们将迎来新生!世界越来越危险,到处是丑陋的怪物,粮食逐年减产,可是那又怎样,机械人只需要充电,脉冲炮可以杀死那些怪物,我们不害怕它们。]

[......为什么黑山羊变成了这样,我们原本想造的是避难所,而不是战争机器......在我原本的设想里,所有人的意识都可以上传到黑山羊里,我们不必逃走,也可以继续生存。]

[我依照机械之神的启示,在超级AI亚当的帮助下,造出了黑山羊,可是它不能救我们,相反,它会毁灭我们......我在思考要不要销毁它,它太可怕了,只是测试版就能击沉一块大陆,如果造出正式版,它能杀死一整个世界吗。]

[可是我还需要它来证明我的方案不是痴人说梦,那团狡猾的肉泥给自己的计划起名方舟,可笑,一个骗子能造出方舟吗?我需要这台机甲击破他的谎言......碎片,我可以用碎片使它暂时拥有正式版的力量,走着瞧吧,我不会让那个骗子妖言惑众的。]

[可恶......我们的黑山羊被那团肉泥偷走了,我有些苦恼,主要是再造一个需要的周期和成本都太高,研究院的经费不够。我不明白,那团肉泥偷我们的机甲做什么?难道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我们放弃吗。]

后面是一大段一大段的顿号和省略号,像是主人喝醉了酒胡乱敲下的。

[......我们都被他骗了,方舟计划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甚至连计划本身都不存在!他骗了我们所有人......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为了逃亡,他是个彻底的疯子!]

[他把所有人强制上传黑山羊后,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祭祀,只要生命之神降临,他,作为生命的走狗就能得到神使的位置。哈,他不该去当政客,他该去当演员,他的演技比那些跳梁小丑逼真多了。]

[我不知道后面的事情还有没有记录的必要,我们受机械之神庇佑,他的血肉祭祀管不到我们。我和我的机械师们眼看着星网上代表意识的星点一个个湮灭,我感觉全身发冷,我们会走向一个怎样的未来呢?]

[在进入最后一台休眠舱前,我再次呼唤吾神,我没有得到答复。]

[我现在有些害怕,在世界抛弃了我们之后,连我的神明也将抛弃我了吗。]

[我隐隐有种预感,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等着瞧吧,他不会得偿所愿的。我把这些东西写在数据库的第一行,如果,我是说如果,它没有损坏,还能被读取,请记得我,我叫织星,我曾经试图拯救我的世界和我的人民,但是我没有成功。]

记录就此停止。

宋言读完最后一个句号,大致能联系起故事的起承转合:“这群机械师制造的机甲,被反派偷走,然后反派利用这个机甲把所有人都弄死了,还是为了......不知道什么路子的野神?”

系统:“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什么叫野神,人家有名字的。”

宋言无所谓道:“一个名字而已,我就算叫它小笨蛋,它难道还能听到不成?”

系统:“......万一祂真的能听到呢?”

宋言翻了翻芯片后面的数据,望着一屏幕的参数有点看不懂,果断放弃,随口道:“那就让它对着我念阿瓦达啃大瓜吧,让我看看它是不是也没有鼻子。”

这地方称得上机械展览馆,原本应当是打算当库房使用,四面八方,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型号的机械臂、机械头颅还有机械武器。

宋言掂量了下刚卸下来的脉冲炮,估摸着有一百来斤,但出于对已死之人的尊敬,宋言没有再去翻那具机甲上是否有其他武器。

不过系统觉得,原因可能更多在于宋言觉得这架脉冲炮已经是她能从织星身体上得到的最大价值。

“既然织星的芯片在这里,他曾经拥有的碎片应该也在这里,系统,你能看到具体位置吗......等等,好像有只小不点想逃?”宋言话锋突转,拍了拍手,把脉冲炮放在一旁,朝门口的方位走去。

她的脚步在小护士绷紧的身体前停下。

对于这只小怪物,宋言的观感很复杂,她是进来解域的,自然不会对怪物有过多的怜悯;但另一方面,这只小怪物又实在蠢得让人讨厌不起来。

也只剩下好笑了。

宋言思索片刻,很快做出决定。她和系统要了几根绳子,据说是沾水不易破的那种,把小怪物结结实实绑在附近的柱子上。

小怪物被绑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死死瞪着宋言的脸,如果目光能杀人,宋言应该已经被千刀万剐无数回了。

宋言拍了拍手上的灰,望着它道:“别瞪了,省点力气。小朋友,有这点恨我的功夫,你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出去。”

宋言又回头望了一眼方可那边,那些她看不懂的机械语言似乎对方可很有吸引力,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织星留下的备忘录。而姜夜白......在拆剩下的机械人。

宋言挠了挠头,若有所思:“虽然织星这台机甲是这批机甲里最出挑的,但是其他机甲身上,会不会也有我没发现的秘密?”

系统无语道:“宿主如果嫌织星身上油水不够,可以直说的,不用巧立名目。我都知道、都知道。”

宋言习惯性想反驳几句,刚刚开口,却被一股巨力撞了一个踉跄。

她摔倒在操控台上。

“什么东西?”宋言手肘磕到冰冷的金属上,剧烈撞击的疼痛使她眯起眼。

视线中出现一个瘦小女孩的身影。

她不知何时已经挣开了身上的束缚带,狡黠地冲宋言笑了一下,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是夏云,刚才宋言绑小护士的时候,或者更早的时候,她就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束缚带,就是为了这一刻逃走。

宋言被撞出几米远,而她此刻离门很近,只要溜出去,在黑暗逼仄的甬道,随便钻入一个岔路口就能摆脱追击。

况且宋言等人未必会来追她。

宋言小臂上磕青了一块,但她此时已经没空去管。刚才猛地撞上操纵台,压下一大片机械按键,她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她从操纵台上爬起来,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景象——四四方方的库房开始缓慢旋转,一切出入口和窗口自动关闭,玻璃展示柜、电子屏、机甲以及她脚下的地板此刻都以较低赫兹的频率振动。

透过金属大门下方的一点缝隙,宋言看到,库房外,通道的墙皮脱落,露出外面湛蓝的天空,和轻如飞絮的云。

一片银白色的金属落下,宋言抬头,看见天花板露出一小块黑色,表面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

她此时突然明白,不是地板在振动,是整栋大楼,在缓缓露出自己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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