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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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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星期,徐曦已經越來越少收到羅倩的聯絡,倒是白詩妍偶爾會來花店,沒有再顧著尋找許承諺的身影,偶爾會在她有空的時候向她請教花藝知識,有時還會看見白詩妍的老公出現在花店外,每次見到她都有些嗤之以鼻的樣子,徐曦看著白詩妍和她老公之間的相處一方面為白詩妍感到高興,另外一方面卻感覺心情有些複雜,雖然這一段感情不是白詩妍想要的,可至少白詩妍沒有再遭受暴力的對待,不管怎麼說每個人的生活似乎都回到了正軌。

徐曦一如往常的忙著處理客人資訊,突然就接到了周允恩打給她的對話,她便將手機接起,夾在了肩膀與耳朵之間。

「允恩,怎麼了?」和徐曦平穩的語氣不同,周允恩的聲音顯得有些嚴肅:「徐曦,妳的母親現在在急診室,受了點傷但已經處理好了,妳不用太擔心,妳快點過來吧?」周允恩並不認識徐曦的母親,而是在準備聯絡病人家屬時才發現家屬欄位寫著徐曦的名字。

「我知道了謝謝妳……再見。」徐曦剛掛斷電話就準備去醫院一趟,臨走前走到正在搬運盆栽的喻霖身邊,還沒有開口告知,喻霖已經理解了她的想法:「要出去是嗎?」其實也不是喻霖會通靈,徐曦在特定的時間點外出時不會特地告知,大家都知道徐曦的行蹤,但要是突然有事便會先說一聲,現在很明顯就是出門之前的提醒。

「我媽在醫院,我可能要一點時間才能回來。」

「那妳快去吧,不用急著回來。」

「謝了。」徐曦說了聲謝謝,便急著跑了出去,雖然周允恩說媽媽已經沒有大礙,但如果是小傷就沒有必要聯絡家屬,她還是不能放下心,況且……媽媽也不是能讓人放心的人,雖然媽媽已經重新振作了,可也不能肯定媽媽沒有重新的陷進泥沼裡。

徐曦趕到急診室時就看見媽媽躺在最靠裡的病床上,左腳被紗布包的像木乃伊一樣,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徐曦看見媽媽的床位那就站著一個人,那應該是為媽媽診斷傷勢的醫生,她走的近一點才聽見媽媽和醫生說話的聲音,可是聽不清男人的聲音,她只能憑藉簾子下露出來的一雙腳推測是一名男醫生,她想著顧醫生偶爾也會在急診室值班,她非常沒良心的開始期待著和媽媽說話的人是顧醫生。

「媽,妳怎麼弄的阿?」徐曦走到媽媽的床前,這才看見這名醫生的長相:「……葉醫生你好。」

「原來阿姨說的就在附近工作的女兒是妳阿。」葉尋打量了徐曦和魏雪吟的眉眼,這才發現有幾分相似。

「是阿,謝謝你陪我媽說話。」徐曦很想讓葉尋離開媽媽的視線,她不想讓媽媽看見她和男人聊天的樣子,誰知道會不會又被媽媽湊成對:「我來照顧我媽就好了,你可以不用管她。」

「……」葉尋微微的挑了一下眉,但面上的笑容不改:「那我就先去忙了,阿姨是從樓梯上跌下來的,傷勢雖然已經處理好了,但阿姨的年紀已經不小了,需要住院觀察治療幾天,接下來有什麼問題找我就行了。」話說到一半又看向魏雪吟:「阿姨,那我就先去忙了,您如果有什麼需要就直接按呼叫鈴,護理師會過來幫您,等會就有人帶您去您要住的病房了。」說完又深深的看了徐曦一眼才走。

「……」徐曦被葉尋的眼神看的頭皮發麻,好像心裡在想什麼都被看的一清二楚,坦白說她覺得有點不舒服,明明對方什麼也沒做,他們也不算陌生人,可她偶爾就是不能習慣對方看她的眼神。魏雪吟看著女兒直直盯著葉醫生的背影,心裡感到有些疑惑:「妳怎麼了?」

「……沒。」徐曦聽見媽媽的詢問才趕緊把視線移開:「媽,妳到底怎麼傷的?」她聽見醫生說的話了,可媽媽出事的時候沒有人在場,或許是媽媽騙了醫生也不一定。

「醫生不已經說了嗎?」魏雪吟無奈的看著徐曦:「我是從樓梯跌下來的。」

「所以我很好奇妳怎麼走的樓梯?」徐曦的語氣顯得有些咄咄逼人,魏雪吟知道女兒只是在擔心而已,這讓她感到更加的愧疚:「我在端水,水不小心弄倒了一點,我就滑倒了。」徐曦不知道該說什麼,媽媽已經好多年沒有出事了,雖然媽媽這一次只是單純的意外,可還是讓她想起那些回憶,此時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真的……沒事嗎?」

「徐曦妳看,我真的沒事。」魏雪吟以為好多年以前的事情只要不提起,就可以當作已經過去了,可徐曦此時的情緒很明確的在告訴她,她帶給徐曦的傷痛從來都沒有過去,這件事一直藏在女兒的心裡:「……是我以前太傻了,現在不會再這樣了,妳相信我嗎?」徐曦執拗的看著媽媽的雙眼,一字一句賭氣般說道:「我不信。」她把所有的勇氣都用在和媽媽賭氣上面,所以一說完就落跑似的離開了急診室,她不負責任的把媽媽一個人丟在急診室,可她不想再回去面對那排山倒海而來的記憶。

顧亭巍剛去其他醫生的辦公室嘮嗑完回來,就見他的辦公室門口蹲著一個女孩,他的辦公室處在非常偏僻的位置,即便有人蹲在那也很難有人發現。顧亭巍走到女孩的身旁,女孩大概是聽見了他的腳步聲,知道他已經回來了,這才把埋在膝蓋上的頭給抬了起來。顧亭巍看著女孩無助的眼神,他把剛要脫口而出的幾句玩笑話又給收了回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蹩腳的關心:「下次來了記得通知我,我好來幫妳開門。」他將女孩給扶了起來,然後從口袋裡拿出辦公室鑰匙開門,他讓女孩先進了辦公室,自己則是跟在了女孩身後,他進去之後避免有人來打擾,順手就將門給關上了。

「怎麼來找我了?」顧亭巍將門關上轉身,就看見徐曦已經坐在上回坐過的椅子上看著他,愣是什麼也不說,他倒也不是非要對方說什麼,只是第一次見到徐曦這種狀態,他頗為無奈的笑了一下:「妳不說話讓我很難辦阿?」徐曦聽見對方語氣裡的無奈,她抿著雙唇沉思了許久,才終於開口說話:「……抱歉。」這是她見到顧醫生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可依然還是男人最不想聽的道歉。

「我不是想聽妳道歉。」顧亭巍其實有些生氣,不是對女孩感到厭煩,而是看見女孩分明已經願意對他敞開心房,卻在最後一刻又選擇了退縮,他是在對自己生氣。顧亭巍知道徐曦此時的狀況不太對勁,於是他又更加的放緩了語氣:「我只是想知道妳怎麼了。」回應他的仍然是一陣沈默,女孩連看都不看他了。

顧亭巍被徐曦的沈默給打敗了,他已經懶得生氣了,甚至還覺得此時的處境有些好笑,好像又重回了曾經哄余曉安的時候,只是他把余曉安當妹妹看待,而徐曦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需要被保護的女孩:「妳知道我那天為什麼哭嗎?」女孩並沒有看他,也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但他知道女孩一直在聽,所以他還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來這裡負責的第一個病人是一名非常溫和的婦人,她因為感冒而引起了心肌炎,最後甚至引發了心臟衰竭。」他話說到一半才發現徐曦不知何時已經專注的在聽他說話。

「我一進去就被安排負責這名婦人,那時候她已經處於最嚴重的狀態,本來感冒不歸我管,可是其他人告訴我……她檢查出心臟衰竭的當下就簽了放棄急救同意書……所以就把一個不需要急救的病人交給我這個新來的,我不能實施任何急救,只能幫她注射減緩疼痛的藥物,我每天都會抽空來陪她說話,我後來忍不住問她為什麼不願意急救,她說……她的孩子在國外有很好的工作,不想讓孩子為了她特地跑回來,她不想拖累他們,不想成為他們的負擔,反正她已經活夠久了……可是她才四十幾歲。」

「那……後來呢?」

「妳終於肯理我了阿。」顧亭巍語帶調侃,眼神溫柔的看著徐曦,面對女孩再一次的沈默,他沒有受到任何打擊,但還是緩緩的將還未說完的故事說完:「再後來……她病危了,我想要為她急救,可是她已經簽署了放棄急救同意書,我只能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失去生命跡象,所以才會有很多老前輩說……要學會和病人保持距離,這樣病人離開了才不會太難受。」

「那你為什麼……不跟病人保持距離?」

「那妳呢?」顧亭巍沒有回答,只是把問題又丟了回去:「妳又是為什麼不跟病人保持距離?」

「……我想讓病人每天都可以開心一點。」徐曦每天來醫院送花也是這個原因,她希望能盡自己所能的帶給每個人希望,尤其是那些還沒來得及享受生活的孩子。

「我也是。」顧亭巍總覺得徐曦此時的表情一點說服力也沒有,似乎還藏著一點心事:「妳怎麼這個時間來醫院了?」

「……我媽在急診室。」

「那妳怎麼過來找我了?」顧亭巍不認為徐曦會是那種隨意將家人拋下就離開的人,他想著方才徐曦無助的樣子,心裡猜測或許是和家人鬧了矛盾,畢竟徐曦光是為了逃避相親就能採取極端手法,而能讓徐曦的情緒這麼不穩定的,也就只和家人有關了。

「……路過。」徐曦剛說出口就後悔了,顧醫生的辦公室不是能隨便路過的,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我的意思是……剛好走到附近……就想來找你。」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不信,她剛才那個鬼樣子哪像是剛好路過?

「路過?」顧亭巍有些氣餒,這種謊話明顯是敷衍,女孩分明已經來找他了,卻還什麼都不肯說,方才消失的怒氣好像又重新回來了:「剛好走到附近?」徐曦察覺到顧醫生探究的視線,她有些扛不住對方的眼神,總覺得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要被發現了:「顧醫生……抱歉打擾你工作了,我先走了。」她說著便起身想要離開,她的手剛握上門把,男人便抓住了她放在身側的另外一隻手,她疑惑的轉過頭去看,發現男人正嚴肅的看著她,臉上不帶一絲笑意,她的視線最後定在了男人的唇上,看著男人的雙唇一開一合,他說:「為什麼每次都要在別人面前故作堅強,最後才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呢?」徐曦突然感到一陣鼻酸,感覺自己好像快要哭出來了:「我沒有。」

「……抱歉。」顧亭巍看著女孩濕潤的眼眶,突然什麼追問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無力的放開了徐曦的手:「是我錯了,妳別生氣。」他話音未落,女孩便奪門而出,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他知道是自己太咄咄逼人了,才會惹得女孩生氣。

作者有話說:

裡面提到各種疾病受傷的SOP

如果有錯請大家多多包涵

全部的醫療知識都是上網查的

勿深究

如果有錯歡迎幫無腦作者科普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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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曦的母親就是那種即使婚姻帶給她很大的痛苦

她依然覺得女孩就是要結婚

這樣人生才會圓滿

就是封建家庭的守舊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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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要覺得徐曦自己跑來又生氣跑掉很欠打

我是這麼想的哈

徐曦目前在一個很難受無助的情況下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只是需要安全感跟陪伴才去找顧亭巍

結果顧亭巍把她最後一層偽裝直接撕開

Ps.喜歡跟信任是兩回事

信任但沒有這麼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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